很久之前,在日本东京秋叶原的一角坐落着一栋大约五层楼高的建筑,这栋建筑经过不断的翻新,最后,变成现在的样子。
一楼是一间卖各种ACG产品的店铺,二楼和三楼是女仆咖啡厅,四楼是一间咖啡厅至于五楼,那是私人的场所。
这里很少有人来往,就算来往,大多又是一些死宅。
他们通常在一楼逛逛,二楼坐坐,然后离开,至于四楼五楼,很少有人问津。
不过,这里倒并非毫无名气。
在属于一些人的小圈子里,这里非常有名。
这里算是一家老店,很早很早就开了。至于多早,那就要追溯到差不多战争结束的时候。
那是很早很早的记忆了,在日本老一辈人的心目中,似乎那家店自他们出生起就在那里,而如今他们已经五六十岁。至于更老的一批人,大概已经记不清那家店从何而来。
那家店在很老,有着别的店难以拥有的历史的厚重。只要一推门,闻着浓浓的咖啡味就可以感受到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,就好像来到了旧的时代一般。和这个现代化,信息化的时代格格不入。
在这里,你感觉时间仿佛停滞,无论在里面呆多久,就好像刚进来的时候一般,里面的一切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新鲜感。甚至很多人在里面忘却了时间,以至于店家必须提醒他们夜已深,他们才会恍然醒悟,发现自己竟然呆了这么久。
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很和蔼的人,很年轻,大约只有那么二十来岁,就好像刚刚大学毕业一样。五官端正,面色红润,一双笔直的如同剑一般的眉毛让他在儒雅的书生气中多了一份英气,明亮的双眸犹如天上的星辰,格外的动人,齐刘海碎发也让店长显得很清爽,为自身的气质锦上添花。或许不算帅到让异性走不动路,但是绝对算得上能够抓住异性眼球的长相。
此时的店长穿着侍者的衣服,站在柜台里面,擦拭着手中的瓷杯。
吊顶此时也只有那些小灯通着电,发出淡黄色的光芒,勉强能照亮视野中的一切。
而柜台处的灯光为了照顾还在工作的店长,要比其他地方亮一点。
举起手中擦拭完毕的瓷杯,店长仔细打量着瓷杯,在光线下检查瓷杯的干净。
“吸溜。”
确认完毕之后,店长打开了柜台下的柜子,将瓷杯放进去。
“吸溜。”
拿起手边下一个瓷杯,店长开始仔细擦拭。
“吸溜,咕咚咕咚咕咚…”
终于,店长忍不住了。
“你这混蛋吃拉面就不能去外面吃么。”
太阳穴处青筋暴起,拧成一团,然后操起瓷杯砸向面前坐在柜台上低着头吃面的某个青年。
“不要以为今天没人来我就不开张!我这里又不是拉面店!要吃拉面给我滚去拉面店啊。”
撕下儒雅的伪装,说着粗鄙之语,店长毫不犹豫的进攻。
然后,被对方拦了下来。
“喂喂,我们关系这么好,就不要这样分彼此了好么。”
抬起一头棕色的乱发,带着满面的笑容,对着店长露出了讨好似的表情。
如果他能把他的笑容显得不那么贱,然后再把满是胡茬的下巴好好理一理,店长还可以考虑一下原谅这件事。
“这么说,你以后的老婆,也是我的咯。”
对方的笑容一僵,不过很快就恢复了,继续辩解道:“如果我找得到的话。”
这一次,换店长的面容一僵。
“也是,像你这样的社会的废渣,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女孩子会看得上你了。”
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,店长继续说道:“说起来,你也是快要奔三的人了,还没有女朋友。你看看你那个朋友,现在工作也有了,女朋友也有了,要知道一年以前他还和你一样,是个小混混呢?”
“别把我和那些不入流的货色比,我可是我们那帮暴走族的老大。当年和另外一群暴走族对着干,我一个能打十个!”
一说到这个,对方似乎被触动了什么神经,直接开始叫嚷起来。
“切,现在还不是无业游民兼小混混,在我这里讨饭吃。”
“喂喂,我也是有人格的,就算是暴走族也是有尊严的,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帮弟兄来。”
“来干嘛?”
“干、干、干…你管我,我乐意。”
“只要你别妨碍我营业,我管你们干嘛,但是你们要是干扰我营业了,你懂的。”
看着店长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了,对方只能认怂,低着头,安安分分的喝完最后一口汤。
“话说,你为啥不去和你那个朋友混。他现在搞汽车修理,干得也有模有样,你的身体应该比他还好,为什么不去啊。”
“这个啊,一方面是因为那小子现在也快成家了,前段时间都开始攒钱买戒指了,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进入婚姻的坟墓了。”
“我这里不准抽烟。”“哦,好…别打断我啊混蛋。”
悻悻地收起香烟,青年人目光有些迷离,陷入了自己的思绪。
“我其实是想当老师的。”“噗噗。”“喂!”看着似乎捂住嘴而实际上并没有掩盖笑声的店长,对方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。
“说实话,你这样的人,去当老师,我是真的有些不信的。甚至我怀疑你很有可能误人子弟。”
“怎么可能,我当年历史的成绩也是很好的好么,就是理科方面太差劲而已,没考好才辍学。”
“这么说来,你想当一个历史老师?”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觉得你当历史老师有些屈才,不如去当体育老师。”仔细打量对方的身材一番之后,店长如是说。
“不了,比起体育,我更喜欢历史一点。”
说实话,对方现在穿着一身比较宽松的深色夹克和长裤,里面穿着的是白色的背心。透过背心可以看见对方结实的肌肉。
现在还是夏季,但是外面正下着滂泼大雨,所以气温稍冷,加上咖啡厅里面并没有空调之类的东西,所以对方并没脱衣服的打算。
“那么,你想在哪里当老师?”
“高中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的理想啊。我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出色的老师,从我离开乡下的老家开始,一直没有忘却的理想。再加上…”
“再加上?”
“你不觉得JK很赞么?”
“…不,并不觉得。”
带着看人渣的表情,店长转过身去,准备掏出手机。
“喂喂,我开玩笑的,你别当真啊。”
在花费了一番功夫制止了店长之后,青年重新坐回原位,端起放在一旁的已经有些冷了的咖啡,抿了一口。
而店长也重新擦拭起还未擦干净的瓷杯。
“你是真的这么打算的么?”一边擦着瓷杯,店长一边向对方搭话。
“嗯。”
没有太多的言语,一个简单的回答足以表明对方的决心。
“那么祝你好运吧。”
就在店长话音刚落的时候,咖啡馆的门打开了,带着门口风铃微微晃动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欢迎…”
清脆的铃声混杂着沉重的皮鞋声,让店长的面容变得有些难堪,气氛也由原来的轻松开始变得严肃和紧张了。
青年人微微抬头,瞥了一眼门口的黑西装,又看了看慢慢走过来的少女,微微摇了摇头,带着些许看热闹的语气和店长说:“你是不是对人家干了什么啊?这么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,前几天不是还很好么?不会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对方家长发现了吧。”
“闭嘴。而且要是发现了,那也是对方家长来,也不该是她来啊。”
“哦,原来如此,那就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亏心事了。”
“我——”
还没来得及低声反驳,对方已经走到柜台,而青年也很自然的让开了些许,空出足够的余地。
“坐吧。”店长伸了伸手,示意对方坐在柜台边上的高脚椅上。
然而迎上的使对方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。
“我已经决定了,我必须担负起责任。所以,不好意思,这些天打扰了。”
清脆动听的少女音带着冰冷的语气,然后一把利刃,撕开了咖啡厅的平静,把一切都带入了一场漩涡之中。
“唉——”悠悠的一声叹气,拉开了这个不眠之夜的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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